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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膨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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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膨脹

“我還有事, 我不回去。”聞禧試圖掙紮,但他手肘窩幾乎把她卡住,她根本掙紮不了。

年閎肆的力量是僅一只手就抵她雙手雙腳。

還不止。

聞禧氣呼呼的深吸一口氣, 她擺爛, 幹脆不動了。

察覺到她異樣, 年閎肆腳步停住,他目光掃了眼, 看手臂上的人像洩氣的皮球, 他神色微頓, 然後終於把她松開。

手臂往下, 讓她雙腳得以落地。

瞬間有種落在了實處的安全感。

聞禧不斷收縮的心臟稍有松緩, 她肚臍上方大概是胃的位置,被他手臂的肌肉卡得疼, 聞禧抿住嘴角,不悅的看向年閎肆。

“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?”她現在是一只憤怒的松鼠。

很過分,各方面的過分。

他到現在還把她當小孩子一樣來教育。

年閎肆靜靜看著她,聞禧此時看到他脖頸處汗珠滾落, 喉結微動,然後點頭說:“我知道。”

他知道這樣做不對。

聞禧一口氣堵在胸口, 有種無處發洩的無助感。

沈默間,身後傳來腳步聲。

一直在等著的代洵似乎看見聞禧身影一閃而過,他於是開口喊了一聲, 往這邊走過來,年閎肆眉頭微擰,往前半步擋在聞禧身前。

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, 黑夜的藤蔓在悄悄纏繞。

聞禧眼前所有的光都被年閎肆擋住,他身體的溫度像正在沸騰的水, 灼燒的水汽蒸發在她皮膚上,聞禧鼻尖甚至快碰上他衣服扣子,掃過微癢,她要再努力擡頭才能看到他的臉。

他銳利的眼神裏有分明的克制,依舊任這沸騰的水汽向上攀爬。

聞禧心臟像又倒進了一包跳跳糖,“怦”一聲後,戰栗感從心臟跳出來,她手指尖都在發麻,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像是她第一次察覺到自己心動那天。

唯一不同的是,那時她的兄長冷漠嚴厲,完全不近人情。

他此時低頭,同時擡起手,虎口處卡住她的下巴。

他看起來……想親她……

聞禧大腦神智被心跳沖昏,在他厚重的氣息覆蓋上時,她有種難言的刺激感,她試圖往後退,想逃離這藤蔓的纏繞。

從往後一小步,他手指陡然用力,手指力氣卡得聞禧被迫踮腳,他的吻緊接著落了下來。

“嗚……”聞禧嗚咽了兩聲,隨後所有聲音被他吞入腹中,他不像上次那樣強勢,反而親得有些溫柔,唯獨虎口處不斷升溫,皮膚滾燙,任聞禧嗚咽著罵人,他也不停。

加速的心跳和刺激感混合在一起,聞禧快要沈溺下去,她簡直顧不上被他緊緊卡住的下巴,放棄了無用的抵抗,大腦有些許飄飄然的迷離,膝蓋無意識的往前蹭了蹭他的小腿……瞬間年閎肆眸裏墨色更沈。

重重的呼吸聲裏,汗珠滾落進領口,他清晰感知到這顆水珠順著胸膛落到他腹肌下。

聞禧在家住了幾天已經養了一點肉,她皮膚細膩白凈,出汗時散發出涼白開的清香,因為某種緊張攥緊他手臂,手心的軟肉壓在他肌肉上。

一種無法忍受的難堪感讓年閎肆松開了她。

他低頭,看她趴在他手臂上小口喘氣,沒緩過來。

年閎肆深吸一口氣,緩了緩,手指微屈,輕輕掃了掃她白凈的臉頰。

年閎肆啞聲開口:“你看,你分明就很喜歡。”

很喜歡什麽?

喜歡他吻她。

沒有人比年閎肆更懂聞禧,畢竟是他親手教養的人,知道她即使嘴上說著不要不喜歡那樣的話,都只是她發脾氣後說的氣話,她其實她一直像她日記裏寫的那樣,喜歡他喜歡得要死。

年閎肆在聞禧之前,再沒有和另外任何一個異性如此親近過,即使在他突破了道德底線承認他也喜歡聞禧之後,他依舊有深刻反思過這喜歡的組成。

它的組成很覆雜——

有對年幼成為孤兒的女孩的心疼憐憫,有對如同自己親生妹妹的關愛和嚴厲,更多是他那些無法被表述出來的所有對她的骯臟念頭。

他不否認這其中的任何一樣。

是這些組成了他對她覆雜的感情。

每一樣都足夠深刻。

聞禧已經沒有力氣反駁他,即使她心裏在想千萬不可以承認,但她根本開不了口。

“喜歡又怎麽樣?”聞禧盡量保持理智和他對峙。

“我還喜歡年叔叔,喜歡代洵,喜歡瑞維,喜歡姜北月,我喜歡的人多了去了,當然不差你一個。”

他在她生命裏占據了重要的位置,這一點毋庸置疑,誰也沒辦法否認。

“但我的人生從來不是只有喜歡這一件事。”

聞禧在心裏暗示自己,她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,向來只有無心者才能成大事。

“我早就告訴自己不被喜歡沒什麽大不了,我應該賺更多的錢,走往更好的人生,而不是求著要被誰喜歡。”

聞禧仰起下巴,她語氣很堅決。

“你真的長大了。”年閎肆低頭看著她,沈默片刻後說:“我本來應該為你有這樣的想法而感到高興。”

“但我現在心臟很疼。”

他說疼的時候,聞禧神色楞了片刻。

她低垂著眉眼。

“聞禧”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代洵的聲音,不知道是不是幻覺,腳步聲似乎也隨著聲音越來越近,聞禧緊張到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現在和年閎肆靠得太近了,她臉上的潮紅也能看出她有多怪異。

年閎肆用身體完全擋住她,拐角處有視角盲區,腳步聲越來越分明,直到代洵似乎聽見一些聲響,他停下來尋找聲響的來源,疑惑的皺起眉頭。

聞禧咽了咽口水。

顯然剛做過壞事讓她心虛,她身上甚至裹滿了他的味道,非常明顯,年閎肆卻在此時伸手,把她攬到了他身前。

他低頭看著她,靠近她耳邊,用很低的聲音說:“讓他走。”

“代洵,我,我還有事,你先回去吧。”聞禧盡量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語氣,她努力放大音量,“不要過來了。”

代洵很疑惑,但他又向來最聽聞禧的話。

即使覺得奇怪他也不會再往前一步,甚至不會多問一句。

“那晚點微信聯系。”

代洵覺得有點不對,但他又說不上來,黑暗裏像蟄伏著一只野獸,令他後背發寒。

代洵的腳步聲漸遠。

直到身後完全安靜下來。

聞禧松口氣,她有種沒被捉到奸的放松感。

她再擡頭看向年閎肆,此時他沒說話,沈著氣,再次將她抱起。

這次是挽過她腿彎,把她打橫抱在懷裏。

他知道她現在會走不動路,所以抱她回去。

聞禧下意識往他懷裏躲,黑暗裏她只能埋頭。

她也很怕被人看到。

即使可能家裏人看到了也只會說兄妹倆關系真好,或者是不是聞禧又惹年閎肆生氣,總之他面色如此冷靜,別人怎麽會想到,他剛剛就直接把她按在黑暗的角落裏親密的接吻呢?

幸好這一路都沒有人。

年閎肆腳步很快,邁得很大,他徑直上樓,不到五分鐘已經進了房門,然後他把聞禧放下。

聞禧只探頭掃了一眼。

這是年閎肆的房間。

“你先緩一緩。”年閎肆看著她,視線掃過她發尾,停頓兩秒後,他轉身往外走。

聞禧屈起雙腿,埋頭在□□,很長的舒著氣。

她現在心情也有點難以被敘述。

年閎肆去拿了什麽東西,又很快過來,他停在她身邊,伸手過去,指腹掃了掃她額頭細汗,那像一顆顆小珍珠掛在上面。

很可愛。

他拿了一把梳子過來,站到聞禧身邊。

聞禧之前頭發是純正的黑色,她常紮馬尾,總是梳得幹凈利索,而現在她頭發比之前更長,發尾栗色,在光照下閃著金色,毛絨絨的。

她頭發被弄得有點亂,年閎肆握住發尾,用梳子往下梳了梳。

這是第二次給她梳頭發。

他和聞禧之間每一件細微的小事,其實他都記得非常清楚,他看起來不像但事實上是非常仔細的人,特別是對聞禧。

她在他生命裏早有不可估量的份量。

梳齒穿過她的頭發,他手掌握住沈甸甸的發尾,把她有些淩亂的頭發梳整齊,低聲問她:“要紮起來嗎?”

聞禧悶悶的答:“不要。”

她揉了揉下巴,被他掐得有點痛,有種明天大概率會變青紫的感覺,她看了他一眼,眼睛裏是無聲的控訴。

“是我錯了,和你說句抱歉。”年閎肆放下梳子,然後問她:“很痛?”

明知故問。

聞禧沒回答。

他坐在她身邊,又伸手到她下巴處,感受到他的溫度,聞禧應激般後退。

他動作頓了下,手心貼在她下巴處。

他用手心的力氣給她輕輕揉著下巴——

剛剛被他掐過的地方。

他力氣很溫柔,溫柔得甚至讓人心臟發軟。

“我從來不會制止你任何想要高飛的行為。”年閎肆盯著她,說:“我說過,我會永遠托著你前進。”

畢竟,他早在十幾年前就在父親面前許下了承諾,他會護著聞禧一輩子。

他這輩子從不輕易許下諾言。

“所以,我永遠都會在你身後。”

他的語氣冷靜又沈穩,他試圖告訴她,兄長存在的意義,就是陪你走完這一輩子,無論這在你人生裏是不是算重要,總之她在他的人生裏非常重要。

年閎肆手指又掃了掃她臉頰,他嘴角彎了彎,輕聲說:“但只要我在你身邊,不管什麽身份都行。”

別的人,誰都別想靠近。

他眉目陰沈下來,有關聞禧,他一開始就把她放在自己的羽翼下面,護崽子這種事,有了一次就是無數次。

“聞禧,你的兄長,他早就因為你變得不正常了……他會在和你吵架之後整夜睡不著覺,也連夜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去找你,會在看到妹妹寫的日記之後,在她住過十幾年的房間裏難過的坐了一整晚。”

他還在給她揉,說出這些話時,他腦子異常清楚,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懂自己的邏輯性,他明確告訴她,他對這份喜歡的組成看得清清楚楚。

“他今年三十二歲,人生將近一半的時間都有你的參與,你已經成為了他的肋骨。”

年閎肆的喜歡,就像遠處的深海,它看起來平靜,幽深,可以讓巨大的輪船在海面行走,但平靜下隨時會掀起風浪,甚至是狂風驟雨,掀翻所有的船只。

“你去找過我?”聞禧聽到他說的話,突然擡頭問。

年閎肆點頭承認。

他知道聞禧的心結,是覺得他不再管她,但他得讓她知道他沒有不管她,不管這樣是不是賣慘,總之該說的事得說出來讓她知道。

“什麽時候?”

“你腿受傷那天。”

他忍住了在電話裏叫她滾回來,可克制不住的擔憂讓他連夜買機票飛了過去,卻在樓下守了一晚上後決定離開。

“我怎麽都不知道?”聞禧完全想不起來。

年閎肆沈默下來。

“所以這是我最後悔的事。”

後悔明明到了那裏,卻選擇了離開。

他問:“後來養傷養了多久?”

聞禧說:“你明明都知道。”

瑞維是埃文的弟弟,埃文肯定讓瑞維盯著她了,所以她的一些動向,年閎肆肯定都知道。

“嗯。”年閎肆點頭,並沒有否認他做的事,他低聲說:“所以我在自虐。”

再聽她說一次,就是對他的再一次懲罰。

他心臟這裏會因為她輕易變得很痛。

他已

經無法控制自己了。

空氣再次變得凝滯。

他的手掌還落在她下巴上,聞禧轉過頭,唇瓣從他手側擦過,兩人動作同時一頓——

年閎肆眼裏沈著濃郁的墨黑色,從剛剛在外面起他就在竭力克制,但迅速的膨脹,還是讓他變得很不體面,甚至是這身衣服讓它變得更不可控。

他伸手把她攬住,往自己面前挪了挪,定定看著她,低聲說:“換作之前,你應該會喜歡看到我因為你變成這樣。”

他強調,這是因為聞禧。

她應該低頭看看他怎麽了,或者說,她可以親手來感受一下。

聞禧很難不註意到。

然後他竟然承認因為她,這讓她那十幾秒的時間裏一度不知所措。

他此時還能保持語氣的冷靜,說: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,我可以用它讓你舒服一點,想玩的話不一定要進去,應該還有很多種辦法。”

聞禧陡然睜大了眼睛,她沒想到,年閎肆還知道這個,他敘述時如此冷靜,反倒讓她慌了兩秒。

“你——”

年閎肆截斷她的話,說:“我一直認為,兩個人的結合是很慎重的事,所以除了你,我沒和任何人有過親密關系,我後來回想,當初換作另一個人,我還會不會中招——”

他篤定的說:“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。”

“我大概……一開始就是個覬覦自己妹妹的禽獸兄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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